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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隱逸凡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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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四章 隱逸凡間

雪凰微微笑了笑道:“這是雪淵劍,它與你靈力相合,且較你原來的那把彼岸劍,它的威力更強百倍。”

雪凰見我滿心歡喜,莞爾一笑。

“這太貴重了!”當我聽說這便是雪淵劍的時候,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劍原封不動地擺回了禮盒內。

雪淵劍乃是靈力之劍,本是上古天地崩塌之時,燭龍折斷的龍角掉入了寒川水中,化作了一塊寒川古玉。後由玄古真人得到,將其與就九重天上的玄真純鐵相結合打造而成。傳言玄古真人在雪域羽化後,雪淵劍便從此沒了蹤影。

“你既知雪淵劍,便應該知道它是靈力之劍。”雪凰緩緩道,“方才你取它出來,它並沒有任何異動,說明它已經認下了你這個主人,你且收下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我正猶豫著,狐貍突然站了起來,好奇道,“果真有靈力,我也要試一下。”

狐貍徑直走到了雪淵劍面前,然後擡起手便準備去抓雪淵劍,雪淵劍果真“嗖……”的一聲飛出了盒子。

狐貍不服氣,飛身便追了去,雪淵劍左閃右擋,竟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中。

我睨了一眼雪凰,雪凰笑了笑道:“你在雪域陪了我六百年,我十分清楚你的秉性。雪淵劍交給你,也算不負玄古真人了。”

我聽後雙手托著雪淵劍,起身叩拜。雪凰點了點頭,要我起身。

她看了看狐貍,忍俊不禁道:“你莫急,我也有禮物送你。”

“真的?”狐貍立刻湊了過來。

雪凰將桌上一個雪白色的方形盒子打開,裏面躺著一塊純凈無暇的蝶形玉佩,上面花紋繁覆地鏤刻著一直火鳳和一株玉蘭花。

“這是三哥所贈,屬性純陽,你隨身佩戴可以幫你催化內力。”雪凰從盒子中取出玉佩,遞給了狐貍。

“既是火神相贈……”狐貍有些猶豫道,“我怎可奪人所愛。”

“算作相識一場。”雪凰嘆了口氣,緩緩道,“這茫茫雪域,除了你們已經近萬年沒有任何人來過了。”

狐貍睨了我一眼,然後看了看雪凰,便將玉佩收下了。我與狐貍皆知,今日或許就是離別的最後歡聚了。

“你們走後,我得自己去采雪蓮了。”雪凰粲然一笑。

雖為萬年靈獸,雪凰看起來卻與年少的仙子無異,甚至比尋常仙子更加通透出塵。

“那我便不走了。”我微蹙著眉頭,側過身凝視著雪凰。

“靈犀,雪域並不是你最後的歸宿。若他日你了結了塵緣,再回來,我依然歡迎你。”雪凰聲音柔和,語調清平。

既知是塵緣,我便更不願離開雪域。唯獨未了的便是父神母神之事,這仇,我該不該報?難道我與他此生,真的註定要劍拔弩張,以仇人相居?

與雪凰話別,一直聊到了第二日清晨。從上古氏族混沌之變談到六界氏族之爭,從仙法修行聊到人生苦短,最後雪凰竟也開始感嘆,酒果真是好東西。

午後,雪凰送我們出了雪域,便轉身回了雪域迷境。

我與狐貍一路往倉邪關方向走著。我將執行涉谷任務時,紫奕上神給的連心結從袖中取出,上面早已沒了任何氣息。六百年匆匆過了,外界風雲早我無關。我將鬥篷上的帽子戴好,面前不斷撲簌簌落下的雪花遮蔽了我的視線。狐貍裹緊了厚重的披風,跟在我身邊。

大風呼嘯,飛雪連天。

我們走了約整整一日才走到倉邪關。關內寒風凜冽、一切如常,只是多了一座小小的墳冢。墳冢前擺著數枝梨花,枝上繁花還未來得及枯萎便結上了冰霜了,多了一種淩冽的美。

墳冢前立了一塊石碑,石碑上無名無姓,只寫著“青山著物花縹緲,鴛鴦結帶靈犀佩”。這字我再熟悉不過了,蒼勁有力、落筆成輝。我曾經當了他多年的隨侍,這字的一筆一劃仿佛早都刻進了我的心裏,忘也忘不掉。

我清淺地笑了一聲,天族太子殿下這深情的戲碼,做得倒是全面。若不是當日我親自受了鎮魂釘之刑,又親眼見他與素弋訂婚,可能到現在依舊還是滿心熱血地傾慕於他。

他是六界蒼穹,我曾無知地以為我可以作飛鳥,陪伴在他的左右。卻不知我不過是大地上無數卑微的蟲子中最普通的一只,只能在塵埃裏遠遠仰視著他。他把我帶在身邊,然後毫不客氣地賜了我一身情傷。

我與狐貍坐在墳冢對面,昏暗的光線裏可以看到隨風席卷而過的細雪,披風的衣角獵獵作響。我沈默著,狐貍睨了一眼墳冢,好像看穿了一切。他擡頭看了看關外蒼茫的夜色,緩緩道:“真是懷念凡間西湖上升騰的煙霧啊。”

“靈犀,我們去凡間,可好?”狐貍收回了目光,轉過頭凝視著我問道。

“好。”我笑他太過緊張了,我並沒有因為這一墳冢而感到傷神,只是覺得可笑。

狐貍聽到我肯定的答案,分外高興。他扶起我的手,揚起嘴角,如同靜美的湖面上漾開了一池歡快的漣漪。

這次,我與他只花了一天時間,便渡過渺茫的北海只花了一天的時間。而後我們便向著東川方向,一路去了凡間。

站在與凡間接壤的東川高山上,遠眺出去,凡間一片蒼翠,煙塵裊裊,如同著了墨色的山水畫,遠遠近近,濃濃淡淡。

我與佩貍在西湖住了數日,後便在臯亭山上辟了一處住所,幽靜恬淡。狐貍不知道從哪裏搬來了十幾株桂花樹,密密地植在了木屋前。

只是這色澤淡黃,花香馥郁的桂花,氣味對我來說太過濃郁了。凡人常說桂花入茶、入酒皆是上品,我卻從未試過,怕是如今已經少了親手炒花茶的那份心境。

桂花開時,我為了逃避花香,便日日到西湖邊的茶樓裏聽各種的折子戲。狐貍說不若將樹移走,我搖了搖頭。

一來,樹木紮根後不宜移動,二來,等到凡間的冬季,遇上下雪,桂花樹上落上一層薄薄的白雪,木屋周邊便完全變得有意境起來了。我因此才留下了這院落裏的桂花樹。

凡間小住,匆匆百年,隱逸山水的生活慵懶得容易讓人忘了時光,亦能撫平所謂的心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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